醒民是民国十七年出生在安徽庐江的农村,自幼就随父母到佛寺拜佛,心生欢喜,回家就和泥巴,仿塑佛菩萨像,供奉膜拜,在佛理方面,则一无所知。后来入学,读了一些儒经,颇受程朱注解的影响,又读韩欧诸文,信心不禁减退。
徐蚌战役那年,个人离乡背井,流寓台湾,幸有机会,继续求学。假日常与那时尚未出家的净空法师谈论学问。我们是同乡,一同流亡,谈话很投机。他常亲近方东美教授,后又皈依章嘉大师,知道不少佛法,我们也常以此为谈话的题材。结束学业,鄙人到外岛,从事新闻工作。面对一水之隔的大陆,乡愁更浓,有暇就读佛经,以资排遣。读的范围很广,特好唯识。此时对于韩欧程朱辟佛之说已知其非,但愈读佛经,愈感觉深邃难入。净空法师尝赠两书,印光法师文钞、虚云和尚年谱,读后感受最深。他又将民介绍朱公铎民老居士,朱公是台湾印经处的创办人,每藉书信往还,赠以经书多种。后回台北,见公,蒙开示,并解答很多问题,民即请事为师。
忏公师父初筑印弘茅蓬于埔里山上,民闻悉,专程朝山,请求皈依,受五戒,持长素。公慈悲开示,由唯识引到净土,谆示以念佛为最要。时有一阵暮雨,山间空气草木格外清新,就在茅蓬过了一宿,翌日未明,随作早课,万籁俱寂,唯闻钟磬与洪名,喜悦之情,得未曾有,至今记忆犹新。
约在民国四十四年,民由佛学杂志获悉,雪庐老人在台中长期弘法,并授儒经。过了两年,净空法师到台中,从老人学。民也曾到台中拜见老人两次,甚愿有师事因缘。直到五十二年底,调职台中,五十三年新春迁居毕,始能如愿。从此随师求学,不复他迁。师弘佛弘儒,多方接引,讲经不限一宗,修持则秉印祖之训,勉人深信三世因果,老实持名,求生西方极乐世界。
凡夫众生八苦交煎,而醒民所受的以爱别离为最深刻,梦里家园,海天烽隔,至民国七十年,始通家信,人事已非,幸存的仅有老母与两个弟弟。七十四年,母亦过世。当年至次年,朱师、雪师,相继西归。丧母,又遭两次心丧,平时研读的经论,所解的学理,都不能减轻哀伤。想到将来自己寿命终时,一品惑也不能断,生死怎么得了。自省唯有念佛,带业往生,始有解脱之分。有生之年,随缘劝人学佛,也以此相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