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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 腊月三十

乙卯年的腊月三十已呈现眼前。学佛的人面临这个节日,不免有些感想。平常每天晚课之后,总要念一遍警众偈,警惕“是日已过,命亦随减。”现在“是年已过”了,道业如何,不能不反省。

人生,不过是由几十个寒暑连缀而成。一年一个腊月三十,像水一样的流去,流到最后一个,应该怎么办?这最后的一个就是人之一生的腊月三十,它与一年的并不相同。一年的腊月三十,一定是在第十二个月的第三十日。一生的却不一定了,或在生命的冬天,或在生命的春夏秋天,谁也不能预料。所以,佛说人命在呼吸间。

孔子说:“凡事豫则立,不豫则废。”愈是不可预知的事,愈是要及早预备。人生的腊月三十是一件大事。预备这件大事,不是买年货,预备过年,也不是采取一些不切实际的措施,而是要及早锻炼工夫,待其最后一个“腊月三十”来的时候,一举将它打得粉碎。

时间,本来是个荒谬之物。一年十二月,一月三十天,一天二十四小时。追究这二十四小时的来源,只是一昼一夜。而这一昼一夜实在是一种幻相。地球这一面对了太阳就是昼,背了太阳就是夜。如果乘太空船驶出地球以外,在太空中寻找,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昼夜。既没有昼夜,那里又有年月日时?既没有年月日时,那里又有一年的一生的腊月三十呢?

理论虽然如此,事实上,地球不能不转,人的念头不能不动。一转动就出现幻相。一现幻相,就隐了真相。既隐了真相,就背弃无量光明的真我,而执取晦昧的假我,再为假我造杀盗淫妄种种恶业。这些恶业都是一团漆黑,正与腊月三十之夜相合。若想打破“腊月三十”,而又不断的造恶业,便是自相矛盾。

佛以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,众生真想了生死,便须了解,唯有开放自心的无量光,才能照破一切幻相。要开放无量光,当然要念阿弥陀佛。梵文“阿弥陀”,就是无量寿,无量光。现在西方极乐世界的佛,固然是阿弥陀,众生的自心也是阿弥陀,只被恶业蒙蔽而已。既念阿弥陀,当然不能再造恶业。果然不造恶业,则一念弥陀,自性与西方佛,光光相照,感应道交,而年月日时这些幻相立即化为乌有。

求道,有没有工夫,自己了解。如果念佛多年,仍不见一线之光,那就要检查因果,随时反省身口意,看这三业究竟与光明相合,还是与黑暗相合?而在一年的腊月三十,更宜深自警惕。